土耳其第二天: 伊斯坦堡、六翼天使、後宮、國民美食
今天的任務是在聖索菲亞教堂開門前去門口排隊。要是晚了, 就要在長長的隊伍中等待入場。聖索菲亞大教堂現已改為清真寺, 英文是Ayasofya, 發音如「阿亞蘇菲亞」。
聖索菲亞教堂開門的時間是九點。我們從旅館附近的大馬路搭乘公車到Karaköy(卡拉克伊)輕軌站, 再搭乘輕軌進入老城, 吃早餐。土耳其的早餐餐廳都比較晚開, 早上八點多大部分的餐廳店家還未開始營業, 繞了一下才找到一家有開的。吃了菜單上的 ''breakfast plate'' (早餐套餐) , 有麵包、小黃瓜、水煮蛋與番茄切片、起司塊、還有幾種不同的橄欖。老實說我個人不喜歡吃番茄、橄欖與起司塊, 但是早餐套餐看起來還是很豐盛健康。老闆曾在台灣居住多年擔任廚師。
土耳其紅茶製作方式
教堂、清真寺、博物館、清真寺
吃完後, 大概在八點半到八點四十分之間開始排隊, 已有不少已經在排隊了, 隊伍越來越長。九點開門後, 我們很快地就進入教堂園區。雖然叫做「聖索菲亞大教堂」, 但是其實這棟建築物已在2020年改回清真寺了, 很有趣的歷史。原本是博物館, 改回清真寺後, 變成不需付門票、晚上營業的時間更晚, 但是二樓停止開放給遊客, 很可惜! 二樓很多珍貴的古老鑲嵌畫, 我本來很期待。一樓大廳的基督聖瑪利亞鑲嵌畫也用一條大白布遮住了。
聖索菲亞大教堂有段非常悠久的歷史。原本是君士坦丁下令修建、在第四世紀完工、是東正教基督教堂。直到1453年鄂圖曼消滅拜占庭帝國後, 聖索菲亞大教堂才改為清真寺。聖索菲亞以清真寺的身分營運直到1934年, 土耳其國父凱末爾總統將聖索菲亞大清真寺改名為博物館, 象徵著聖索菲亞並不專屬於某一個宗教，而是人類共同的文化遺產。八十六年之後, 在2020年, 保守派的政府又決定把博物館改回清真寺, 變成現在的樣子。所以如果我們早兩年去看, 就可以參觀二樓了。
在進入聖索菲亞前, 首先注意到的是入口處的牆壁看起來非常古老厚實。進入大堂後, 會被偌大的空間震懾。上方的大穹頂有55.6公尺高、直徑有32.6公尺。在閱讀旅遊手冊的描述時, 以下幾個單字會一直出現, 我也是在這趟旅行中認識了這幾個描述清真寺的新單字: narther大堂、nave中殿、apse後殿、pendentive穹隅(穹頂下方成三角形的支撐區塊)。
除了寬廣的空間之外, 清真寺都需要脫鞋入場, 地上是鋪綠色的地毯, 因此沒有吵雜的腳步聲。雖然天花板很高, 但是有很多造型特別的吊頂燈, 從天花板垂下, 燈泡就在我們頭頂上方。這種清真寺吊頂燈飾由眾多小燈泡以圓形螺旋的方式排列而成。
最特別的圖像, 應屬位在穹隅的"The Seraphim"六翼天使, 祂們是神座的守護者。祂們有很神秘的造型: 每個天使有三對深棕色的翅膀, 一對在頭頂、一對在肩膀、另一對直接從頭的下方長出。所以天使只有頭, 沒有身體。這樣的造型也令人聯想到「霍爾的移動城堡」裡, 霍爾變成大鳥時的模樣。這裡有四位天使的圖像, 但只有一個有露出臉龐。這些天使的臉在1453年聖索菲亞改成清真寺時被遮蓋住, 直到2009年才又顯示出來, 真的是隱藏了好長一段時間。
除此之外, 大堂的柱子上懸掛著四粒巨大的正圓形匾額, 上頭有龍飛鳳舞的巨大阿拉伯書法, 每個匾額的直徑有7.5公尺。英文叫做"Medallion", 是獎章的意思, 四個匾額分別寫著土耳其四位偉大的哈里發的名字。巨大的尺寸也造成了很強烈的視覺效果, 像是古典的招牌, 裝飾著大堂, 又大聲宣傳著文字的訊息。
最後在出口的位置靠近天花板的地方, 有一精緻的馬賽克鑲嵌畫--「向聖母獻上聖索菲亞」（The Virgin between Justinian and Constantine）。聖母瑪利亞與小耶穌坐在畫面的正中間, 聖母的左方是君士坦丁大帝, 雙手捧著君士坦丁堡的模型送給聖母, 右邊是查士丁尼大帝, 捧著聖索菲亞的大教堂模型給聖母。
從聖索菲亞建築物走出來後, 可以走到旁邊的三個王墓建築物。最美麗的應該是The Tomb of Sultan Selim II (塞利姆二世之墓)。塞利姆二世於1566-1574間在位。這座王墓是鄂圖曼帝國最有名的皇室建築師「希南」(Sinan)於1577年所建。入口兩旁的牆面空間都是美麗的鈷藍色(cobalt blue)的伊茲尼克磁磚。
參觀完王墓後, 我們步行到鄰近的歷史公園--The Hippodrome --君士坦丁堡競技場。西元324年, 君士坦丁大帝將首都從羅馬遷往拜占庭, 就是今天的伊斯坦堡, 並將這城市命名為君士坦丁堡。並修建這個競技場, 當時可容納十萬人。如今, 這一區塊已規畫成公園空間, 並有幾個重要古蹟:
第一個是君士坦丁大帝從埃及運來的方尖碑, 約西元前1490年就存在。第二個是「蛇柱」, 這是從今日的希臘Delphi小島上的阿波羅神廟的一個祭壇拿來的, 這座祭壇建於前五世紀。如今, 這個蛇柱的蛇頭部分已在十七世紀被破壞, 只剩下一個彎曲纏繞的柱子矗立在原處, 反而很像一個現代藝術品。第三個重要古蹟叫做「牆柱」(Walled Obelisk-直接翻譯的話是方尖碑牆), 十世紀時建造, 最初它覆蓋著鍍金銅牌，但在第四次十字軍期間被拉丁軍隊洗劫。
另外, 在競技場公園的最北邊有一座德國飲水亭, 建造得很華麗, 1898年建, 為紀念當時德國皇帝來拜訪伊斯坦堡。土耳其有很多公共飲水處, 有的只是個簡單的方塊, 有的是精心設計圓頂涼亭, 並充滿鄂圖曼建築風格, 如阿拉伯花紋、花磁磚等等。水龍頭握把也是很有特色的設計。
我們在這個公園吃了很觀光客但是又很好吃的土耳其冰淇淋(五十里拉), 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被土耳其冰淇淋耍。隊友獨鍾路邊賣的「蒸漢堡」, 我則買了路邊攤常見的煮玉米, 一條只要十里拉, 便宜又健康。這一區有很多路邊攤, 但是賣的食物很單一, 只有玉米、烤栗子和芝麻麵包。
以上這些就是我們簡便的午餐, 接著我們匆匆前往托卡比皇宮(Topkapi palace), 從君士坦丁堡競技場步行約十到十五分鐘即可抵達。托卡比皇宮是1465年至1853年間鄂圖曼帝國的皇室成員居住與辦公的地方。我們先是在大太陽下排著長長的隊伍買到門票, 加上後宮區塊的話, 一人是420里拉, 等於台幣七百元, 包含語音導覽, 但是語音導覽的內容很少。接著, 我們穿過有如迪士尼城堡的大門進入第一庭院。大門上有大大的蘇丹簽名押花, 字的部分是鑲金, 背景則是翠綠色與朱紅色。
宮廷花園、伊茲尼克磁磚
托卡比皇宮很大, 總共有四個庭院, 要穿過厚重的城牆才能通往不同的庭院。我們在多卡比皇宮停留了快四個小時。遊客也很多, 有些展間擠得水洩不通, 另外有個展間外面大排長龍, 我們就沒有去排。我們去的時候餐廳沒有開放, 只有賣小點心的小店。一座大大的皇宮, 卻只有一間廁所, 女生的廁所只有兩間。
波斯星盤--古代用來測量星星高度的儀器, 這是從書上畫下來的, 好像在這裡還是Amasra的博物館內有看到。
然而, 庭院都整理得很漂亮, 花草扶疏, 很多大樹, 可以在草坪上休息。全部的展間中, 後宮華麗的磁磚拼貼而成的室內牆壁最令人印象深刻。
我們進入的第一個建築是Imperial Council Chamber(帝國議會), 是帝國大臣們舉行會議的地方。鄂圖曼帝國的大臣英文叫做Grand vizier, 我第一次問隊友這個字是什麼意思, 他說就是迪士尼阿拉丁裡面的賈方。從此我一看到這個單字就只會想到賈方。總之, 大臣在這間房間討論並制定新法律。
接著我們進入另一個展間, 是武器收藏展覽, 非常精彩, 之後又去皇家御用廚房, 想像鄂圖曼小當家的情景。
進入第四庭院後, 就可以看到美麗的博斯普魯斯海景了! 這裡有幾個非常精美的建築物:
巴格達涼亭, 1638年建。內牆是擁擠華麗的阿拉伯花紋磁磚, 拼貼得密密麻麻的, 令人眼花撩亂, 牆壁的主色是寶藍色, 穹頂的主色是紅色。室內有一些書架與書籍, 像是小圖書館。書架以及其他家具有精緻的珍珠母與玳瑁裝飾。
另外有一個房間叫做「割禮廳」, 但是當時沒有開放給遊客參觀。土耳其有「割禮」的傳統, 男孩在五到十歲左右會進行割包皮的儀式, 順便舉行派對慶祝, 聽起來很痛!
四個庭院大致參觀完畢, 就前往最有名的後宮參觀。這裡需要額外付門票, 但是這裡的建築最美麗特別, 有各種不同花紋款式的伊茲尼克磁磚, 爭奇鬥艷, 不同的房間也有不同的磁磚花紋或色系, 花紋磁磚很有手繪的溫度, 讓人覺得房間被裝飾得很熱鬧, 不會冷冰冰的。
這裡大概有三百個房間, 但只開放數個房間給遊客參觀。這裡當時可同時住一千多人, 包括女人、黑人太監、小孩。因為伊斯蘭禁止蓄伊斯蘭奴隸, 所以大部分的後宮妃子是基督徒或猶太教徒, 很多來自鄰近的喬治亞或亞美尼亞地區。蘇丹可以有四位合法的太太, 與無數嬪妃。我們看了妃子與皇后的房間, 還有從外面觀賞太子寢宮的建築。
太子們在後宮出生, 成年之前都不得踏出這裡一步, 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鄂圖曼帝國有著惡名昭彰的「手足相殘」傳統--如果有新的蘇丹上任, 他的兄弟們都會被絲線絞死, 這項傳統施行了一百五十年之久, 直到蘇丹艾哈邁德一世(Sultan Ahmet)決定終止這項陋習, 他就是我前一天參觀的藍色清真寺召集者。之後的王子雖然沒有被殘忍地施以絞刑, 但還是長期被軟禁在後宮中。
另外我們也參觀了後宮的浴室。土耳其浴(Hamam)很有名, 我們這次也在番紅花城體驗了一次。我們在托卡比皇宮後宮看到蘇丹與皇太后的精緻浴室, 約於十六世紀時建造, 有冷水爐、溫水爐與熱水爐。每間浴室有一圓穹頂, 頂端有安裝玻璃, 讓自然光投射進來。浴室是使用大理石牆壁、大理石浴缸, 牆上有金色線條裝飾, 水龍頭也是金色的。
疲倦但又心滿意足地逛完托卡比皇宮, 我們搭乘輕軌到Karaköy站, 本來想要像早上一樣搭公車回飯店, 但是在公車站牌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公車。今天是土耳其連假最後一天, 路上塞車嚴重, 人潮車潮非常多, 甚至可以看到博斯普魯斯海峽上的遊船上擠滿了乘客的壯觀景象。
在等公車時, 我們跟旁邊的遊客聊天, 是一對有點年紀的伊朗夫妻, 他們也想跟我們一樣搭公車回Taksim塔克希姆, 但都等不到, 我們提議不如我們四人一起搭計程車怎麼樣? 他們說覺得搭計程車危險, 不想搭。我想說昨天我也是從旅館自己搭計程車來Karaköy, 只要37里拉, 於是我跟隊友兩人問了第一輛計程車, 司機說今天不跳錶收費了, 到Taksim一律一台收費200里拉, 差好多! 後來問了另外一台計程車也是一樣的價錢, 應該是連假遊客多, 司機自行漲價。其實覺得他們很誠實, 至少他們有先說清楚, 沒有騙我們上車後才獅子大開口。我們決定走回旅館。谷歌地圖上最近的步行路線是1.7公里, 也沒有多遠。
蔥油餅、水餃與果仁蜜餅
既然決定要步行, 我們就在Karaköy(卡拉柯伊)先覓食。隊友的表哥推薦這裡的一家餐廳叫做Namli Gurme, 到了餐廳後才發現他們主要是賣早餐或輕食, 於是我們再隨興走到對面的餐廳看看, 叫做Levent Börek。在土耳其第二天, 菜單上都是看不懂的名字, 我們有如瞎子摸象。過了十二天後, 我們就可以很熟悉地點出許多餐點, 這樣一想就還蠻有成就感的。
所以我們呆呆地在餐廳裡望著菜單許久, 我看到他們牆上有一張餐點的照片, 長得像是蔥油餅, 就直接指說要這個(六十里拉), 另外又看到其他客人像在吃餃子之類的東西(50里拉), 也點了。結果這兩道菜是土耳其常見的國民美食, 之後幾天又吃到好幾次, 我覺得很好吃! 而且之前在美國與台灣都沒有看到這兩樣餐點, 所以覺得很新奇。
首先第一道餐點, 吃起來跟蔥油餅很像, 就是土耳其蔥油餅, 非常合我胃口, 很多輕食店有這道餐點, 蔥油餅可以夾不同的鹹甜內餡, 例如菠菜、起司、肉、馬鈴薯泥、巧克力醬等等。土耳其文叫做gozleme(格斯雷美)。另外一道叫做manti(芒特), 是很小的水餃, 水煮後上面放類似義大利紅醬與優格醬, 非常好吃, 之後我們還有吃到各種不同調味的manti。蔥油餅與水餃, 這兩樣餐點實在太合我胃口了。這種餃子有一點像俄羅斯的餃子。突然想到, 韓國的水餃叫做mandu, 發音也很像。
我們用餐的地方可以看到博斯普魯斯海峽, 不過大部分被施工工程擋住。飯後我們想說可不可以在海濱走走, 可是都被施工圍起來了。
在我們餐廳附近, 我們發現有一家果仁蜜餅店(baklava), 裡面人潮洶湧, 想說這家店一定很厲害。這家店叫做Karaköy Güllüoğlu, 裡面有一排排的透明櫃子, 陳列著各式各樣的果仁蜜餅, 跟店員點購後再去結帳, 大部分是秤重計價, 我們點了三個共四十里拉, 很便宜。我們點的其中一個是基本款方形的(fistikli baklava), 裡面是搗碎的開心果餡(其實果仁蜜餅大多都是開心果內餡, 少數核桃餡), 接著我問店員他推薦哪個, 他毫不猶豫地指了一個橢圓形的midye bakalava, 所以我們這個也買了兩個。結果他推薦的蜜餅真的非常好吃! 其實跟方形的很像, 但是橢圓的有更濃的煉乳味。"Midye"在土耳其文裡是「蚌」的意思, 所以這是「蚌型」果仁蜜餅。
因為店裡座位都滿了, 所以我們買外帶回到旅館才吃。覺得驚為天人、非常美味! 非常新鮮爽口。因為隊友實在太喜歡, 所以我們7/24-26回到伊斯坦堡時, 又來這裡吃一次! 第二次來的時候, 想要佔到內用的座位, 所以也是在店裡等了一會才佔到桌位。第二次我們點果仁蜜餅搭配土耳其冰淇淋, 冰淇淋有原味也有開心果口味的。第二次也吃了代糖果仁蜜餅(diyabetik baklava)。
在卡拉科伊走海濱步道不成, 我們沿著這裡的 Mumhane Cd. (穆罕街)街道行走, 這條街很熱鬧, 都是很時尚新潮的餐廳或酒吧。結果我們第二次來伊斯坦堡時, 來到這條街的隔壁街Ali Paşa Değirmeni Sk街, 在這條街上的一家水煙店抽水煙, 一個130里拉, 兩人根本抽不完, 選西瓜混草莓口味。我們的水煙店叫做Zulu Karaköy hooka lounge。 戶外座位佈置得很有氣氛, 頭頂上有葡萄藤葉生成的自然拱頂, 搭配浪漫的小圓燈。雖然不喜歡香菸的味道, 但是喜歡水煙。
在Mumhane Cd. 街上往東北的方向走到底, 可以看到一座雄偉的清真寺改建而成的土耳其浴, 叫做Kılıç Ali Paşa Camii/hamam, 聽說收費不便宜, 但想必是很棒的體驗。接著我們要穿過大馬路 "Meclis-i Mebusan 路", 再沿著Boğazkesen Cd. 路往北走就可以回到旅館。
在路口可以看到另一座華麗的飲水池Tophane Fountain--「軍械庫引水池」, 於1732年建造。圓頂、四面牆上方都有阿拉伯書法裝飾, 下方則有往內凹的浮雕, 非常精緻的設計。
沿著Boğazkesen Cd.路往北走。這條路是陡上, 但因此可以看到沿著山坡而建的傳統建築, 也有很多小咖啡店櫛比鱗次地建在山坡上, 很有氣氛。有些人行道也建成階梯。過了一段圍牆圍起來的高中後, 就是塔克希姆有名的購物地區「獨立大街」(İstiklal Cd)。因為今天已經很累, 所以沒有彎進去逛, 而是直接回旅館。在旅館看了一下土耳其電視, 當地電視上都在播放今天節日的愛國慶祝活動。
明天我們就要搭機去卡帕多奇亞了!
(待續)
